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清醒的、或者是是不是真的喜歡我，不過不重要，我湊上前吻了他，他回吻時是有些粗暴的，頭髮被他抓的生疼。

我們親吻、擁抱，衣服在前往臥室的路上越來越少，進行著人類最原始的行為——性交。性器磨蹭著彼此，他的眼神過於炙熱了，連帶著動作也毫不留情。

他看起來不是很清醒，可能只是酒精擾亂了心神吧?我躺在床上兩眼昏花時這麼想著。小黑還在身下動作，我不清楚這究竟算不算是靈魂某種程度上的契合，又或者只是單純肉體上的碰撞。我只知道我的身體大概很適合他，而他的身體大概也很適合我。

僅此而已。

我想，如果那時候小黑還沒結婚，那大概率接下來也不會結了。

三十五歲，那是我預定過的最佳時機。但現在似乎等不到了。
反正死了就死了吧，好像也沒有那麼重要。不過如果能選，我希望能和小黑死在一起。

於是在大半夜，凌晨一點鐘，我抱著一束鮮花站在黑尾家的門口，按下了門鈴。小黑來開門的時候身上酒氣很重，一定喝了很多酒。

然後我脫口而出:「小黑，要做嗎?」

不，等等，好像不是這樣的。開啟方式不太對。

小黑愣了一下，伸手把我拉進了屋內，他的力氣很大，把我壓在門上時也是輕而易舉。

後腦杓有點痛而已。

「小麗，你在幹嘛?」一孝的聲音在一樓的樓梯口，「怎麼那麼久還沒下來......」
絕對不能被發現。
我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下樓:「噓、噓!叫那麼大聲幹嘛?吵醒兒子了怎麼辦?」
孤爪一孝:不是，不是你要去嚇人的嗎?
「啊對，我還有個東西落在了那邊!走我們去拿。」
「我剛剛都檢查過了啊?」
「......我講錯了，我說的是我想吃火鍋。」
「?」
「對，走，我們去吃火鍋。」
一孝一臉莫名其妙的被我強制推出了門，一邊還碎碎念著「為甚麼半夜突然想吃火鍋啊......」
我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回頭，欣慰的朝研磨的房門笑了笑。
兒砸，老媽就幫你到這裡了。

進屋後一孝去放東西。「嚇人我真幹不來，你知道的。」他說。
於是我就獨自上樓了。
「研磨好像一隻小貓啊......怎麼求都不夠呢。知道現在是甚麼季節嗎研磨?」
嗯?研磨新玩的這甚麼遊戲?
「哈啊、春、春天......」
不，有點不對勁，這聲音怎麼聽著像研磨和隔壁家小鐵?
「春天是貓咪繁殖的季節喔......研磨知道貓叫春嗎?」
不兒，現在都這樣玩了嗎?
呔，我早就知道這倆小子有問題!不然為甚麼只要我家班請小鐵來家裡照顧研磨，隔天研磨都要洗床單!
心裡一邊這樣想著一邊蹲在房間門外聽牆角，誰懂，雖然活春宮是自己兒子演的，不過兒子開心就好。
我絕對絕對不是為了要聽一整晚的牆角。嗯。

忽然臉頰上一冰，沁涼的紙杯貼上臉龐，研磨拿著杯子貼在他的臉上，另一隻手環繞在肩上。
黑尾拿下那杯飲料。
『私もあなたが好き。』
研磨趁其不備在臉頰上親了一下，低聲在他耳邊道:「小黑是笨蛋吧。」
在離開之前黑尾如願嘗到了那兩片唇瓣，唔，真的是蘋果派的味道的。

內心有點躁動，黑尾喝口冰美式試圖壓下心中慾念，紙杯上也凝著水珠，喀啦啦的冰塊撞擊聲，淺綠色的杯壁上有一個大大的白色對話框。
心下一動，拿了張餐巾紙擦掉上面的水跡，提筆在上面寫了些字。
『私はあなたが好きです』
「小黑?」研磨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，「你在寫甚麼?」
「喂、等等......」黑尾伸手要攔住，研磨手快一步奪走紙杯。
完蛋了。黑尾手摀著臉，完全不敢看研磨的表情，只聽見他輕聲複誦了一遍上面的文字，隨後就是一陣沉默。等黑尾挪開手時，對面的座位空蕩蕩的。
果然是被嚇跑了吧?
忽然臉頰上一冰，沁涼的紙杯貼上臉龐，研磨拿著杯子貼在他的臉上，另一隻手環繞在肩上。

原子筆飛快的在指尖旋轉，一圈、兩圈、三圈，桌子上的作業簿已經停留在第一百四十三頁半個小時以上了。
窗外的太陽亮得惱人，照在人身上好像都要冒煙了，偏偏市內的圖書館不肯開冷氣，研磨才提議要來麥當勞，點一杯飲料可以坐很久。
雖然合理懷疑，他根本是衝著蘋果派買一送一的活動來的。
黑尾無心複習，心神總飄來飄去，寫了一題就要發呆十分鐘。抬眼偷看坐在對面的幼馴染，冷氣雖然開的算強，但鼻尖還是凝出細細密密的水滴，臉頰淡淡的粉；睫毛很長，垂著看桌面上的單字本，嘴唇一開一合小聲地默背單字，粉嫩嫩的。
黑尾偷偷吞嚥了一下口水。唔、感覺好軟，想親，應該是蘋果味的吧?

一隻手覆上赤葦的頭頂，順著毛流一下一下的輕撫著他的頭髮，微捲的髮絲細細軟軟的。赤葦被摸得舒服了，垂著眼皮一點一點的，好像快要睡著了。
「光太郎......」
「嗯?」木兔反應了三秒才反應過來，「赤葦你叫我甚麼?」
「光太郎!」赤葦仰著頭看他，眉間有些許叫不到人的惱怒。張開雙手揮了揮，「抱我!」
喔、謝，超可愛!
一不小心就被限量版表情馴服的木兔樂呵呵的伸手托起了戀人，很輕。赤葦手換成環著他的脖子，頭靠在肩膀上，呼吸打在頸窩，嘴唇不安分的在上面磨蹭。
「老公......我愛你。」

end.

研磨溜出黑尾的環抱，跳下椅子，跑回客廳玩遊戲。黑尾在浴室洗澡，水流聲嘩啦啦的，遮掩住了遊戲的音效。平時的這個時候都是黑尾往他的嘴裡塞東西吃，如今沒有好像哪裡怪怪的。

看來得找個東西吃。研磨物色到了桌上洗好的、脆綠誘人的葡萄，隨手摘了一顆塞進嘴裡。

嘔，好酸。研磨被酸出了表情包。

黑尾剛整理好浴室走出來，就看到研磨剛吞下甚麼東西。「葡萄好吃嗎?」他問。

研磨眼珠子轉了一圈，點了點頭，「好吃，甜的。」

「真的嗎?」
「嗯。」
嚼嚼嚼。
嘔，酸死了。
「研磨，你騙我。」
小黑委屈但小黑不說，所以抱著自家貓貓狂吸。

啊，真甜，聞著聞著就會想往脖子咬下去。

「研磨你好香啊。」

「閉嘴。」